第四十二章

  “碧荷，你。”林致远按捺碧荷的两肩，看着她哭花了脸蛋，连哭不发出声音。
  碧荷学会了不打扰人，落泪无声，就没人发现她不对劲。
  “林致远。”碧荷深吸一口气，胸腔震荡三个字。
  “你让我我想静一静，可以吗？”哭哑着几乎哀求，她想单独走一走。
  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，她已经学会独立，自强，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便能自愈。
  她不要喜欢林致远，他会二次伤害她。
  所以面对他，何以敢付以真心，她的真心，早已被他碾得西巴碎。
  婚后他尽力弥补，残缺补角，缝缝补补，承诺寸步不离把她待在身边，他早点发现，他们的关系会不会恢复如初。
  理智告诉林致远，他不能让她碧荷走。
  他下半身硬邦邦走了一路，走到了楼底，一瞬间功夫，一切全功尽弃。
  他又看了泪流满面的碧荷，来自深底处的柔软让他放手，这份温柔专属只属于碧荷。
  他最终什么都没说，伸手擦拭她的泪，任他怎么擦拭，都是徒劳，擦了又留下来，落在林致远的食指上，烫在他的心间。
  “哭吧。”他也不问什么，他好像知道她在哭什么。
  料峭三月，将要进入四月天，林致远内衬里依旧穿着白色衬衣，他爱衬衣如一，她就是酷爱他穿衬衣的样子。
  碧荷佛开林致远的手，转身就走。
  眼泪像开了水闸子，喷涌而出。
 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，林致远不想和她背道而驰。
  碧荷走了多久，林致远在后方尾随多久。
  学校十一点门禁，过了时间，不准出入。
  她走进校门，他也跟着走进校门。
  走到教学楼，几个班的教室亮着灯，碧荷拐个弯走到宿舍的大道。
  她心情不好，也看不进书，还是好好睡一觉，明天好好考试。
  她知道林致远一直默默地跟在她后面，她加快脚步，他也加快脚步，她放缓脚步，他也小步小步走，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。
  一旦拉开，他又马上走进。
  她知道，他在担心她。
  未来的他，伤得她体无完肤。
  宿舍门口有一大片树林，月色投下斑驳的光。
  “别跟着我了，回去吧。”
  碧荷也不等林致远回答，走进宿舍大门。
  直到看不见碧荷的身影，林致远慢悠悠返回去。
  月色照到他身上，有点落寞。
  他的直觉，碧荷哭是因为他。
  对碧荷的欲望，在一路上平息下来。
  一回到宿舍，拿着睡衣洗澡，洗好澡躺在床上一言不发。
  此时是宿舍最热闹的时候，姐妹门你一句我一句。
  有人发现开朗话痨的碧荷在床上不言便好心问了一句，是不是担心明天的考试。
  “我有点不舒服，你们玩你们的，我先躺一会。”
  他们看见碧荷神情恹恹的脸色，有点憔悴，便不再打扰，只是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。
  碧荷在上铺睡，头顶上的灯光晃得碧荷眼睛痛，她一路哭回来，等消停下来，眼睛酸胀疼痛，不适地眯起眼睛，黑暗的世界里闪现无数到红光，受不了拉起被子蒙住头部，整个身子所在被窝里。
  没到就寝时间，灯是由宿管阿姨统一关电。
  脑子乱七八糟的，什么事情都没想，脑子就是不困。
  掀开地下的几层棉絮，偷偷摸摸在最底下那一层拿出粉色的手机。
  “明天早点来，能不能给我带一份鸡蛋卷饼，加辣，我超级想吃。”空空的脑袋向美食领域进军探想，激发无限的馋流。
  碧荷拿起手机给谢江林发出一条消息，她也只是情绪不对，撒娇让男友带好吃的。
  在等他回复的时间里，碧荷有点后悔，要不就算了，谢同学要早期二十分给她带早餐，还要早到教室不能让人看见。
  “好，还想吃什么。”
  “我不要吃了，你别带了。”
  刚刚发出去信息，他的回复就到了。
  他先她后。
  紧接着他发过来一个问号。
  “不要了，我明天吃包子好了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“你要睡了吗？”碧荷换了一个姿势侧躺，给他发消息。
  碧荷看着左上方的正在输入中愣着，打字怎么打那么久。
  下一秒，一长串的文字几乎覆盖手机页面，谢江林给她发来一大段话。
  “刚复习完力学知识点，洗漱准备睡了，你也别给我发消息了，在黑暗里对着光发消息，对眼睛不好，今天好好休息，明天早点起，准备拿最好的姿态考试，看到这条消息，勿回。
  看到最后，碧荷真的没回她。
  关掉手机放回原位，冥思苦想，实在想不出什么大道理来。
  碧荷早起了十分钟，起因是她睡得早，休眠充足。
  走到教室，桌面放着一份热呼呼的鸡蛋卷饼，还有一份鲜奶。
  她说不带了，谢江林还是买给她。
  他真的太好了。
  吃好继续复习，走读的同学断断续续的走进教室。
  拿出昨天下午复习的资料，几盒蛋糕出现在她的抽屉里。
  一看到这个，她立马看向林致远。
  这个蛋糕就林致远买给她，百思不知其解。
  之后的每一天，她的抽屉都会出现很多她爱吃的。
  她也不问，她只管吃，还替她省了不少零花钱。
  三天的考试一瞬而过，焦虑气氛随着最后一科目的铃声响起，压抑的一吹而过，新一轮较量的又开始了。
  碧荷一个人去小卖部，顺便买几本笔记本，她笔记本用完了。
  谢江林在操场和男同学打球放松，古诗在篮球场看得起劲，不和她一起来，张笑也上场了。
  她被班长叫过来，给了她五十块钱，帮忙说能不能去买水。
  她也看不太懂球，只知道球进筐就能得分，她便答应下来。
  班长又担心她一个女生拿不动，叫了一个替补的过来帮忙。
  那个男孩子是其他班级的，力气很大，抱着两箱水就走，碧荷手上提了几瓶，一手拿着笔记本，追上前面那个男孩子走向操场。